这样冷的天气，吃火锅当然是首选。
齐格珏找了一家口碑还不错的火锅店，停了车，便领着他进去了。坐在包厢里，依稀能听到隔壁传来的欢乐笑声。听着听着，程白倒觉得心里的阴翳消散不少。
他们点的鸳鸯锅，水已经煮沸了，两边都下了不少瘦肉素菜。看着熟得差不多时，程白便准备去捞。
刚拿住汤勺，齐格珏的手就伸了过来，“我来，”男生把用热水清洗过的筷子递给他，又自然地接过勺子，熟练地捞起肉丸放进他的碗里，说：“你吃吧。”
程白也不推脱，点了点头，捏起筷子大快朵颐，他实在是饿坏了。
吃了点食物进胃，他这才觉得活过来了些。这时他偷偷去瞄对面的人，齐格珏没动筷子，专心帮他捞着毛肚。感受到他的目光，才抬眼看他，问：“怎么不吃了？不好吃？”
“......”
程白有些晃神，他突然想起两年前的场景，大热天，他们吃火锅吃出了一身热汗，相互许着有关未来的诺言。
此刻，齐格珏也如当时一样，自然地伸过手，帮他擦掉了额头的细汗。程白低下眼，回答：“挺好吃的。”
齐格珏面色如常，已经没有半点在车上时的失态模样，正接着他的话说：“那你多吃点。”
话落，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起来了。齐格珏看也没看，直接按了黑屏。
“不接吗，”程白有些迟疑，“万一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。”
齐格珏喝了口啤酒，低声笑了笑，说：“在我这里，没什么能比你更重要。”
“......”程白静了两秒，似笑非笑：“你不用说这种话来哄我。”
齐格珏从来都不是会将动人情话挂在嘴边的人，这一点程白比谁都明白。齐格珏的性子很冷，又任性，又固执，还有点喜怒无常，让人捉摸不透。
说真的，其实他以前是有些怕齐格珏的。
可现在他不会了，他反而会觉得，齐格珏很像一个小孩，需要关心，需要照顾，需要你的视线时时为他停留。
就和他一样，从缺少爱护的童年里长出来的人，心里总有一个永远遮不住填不满的黑洞。
短短四年里，他看到过齐格珏的自私，偏执，唯我独尊，也看到过齐格珏的眼泪，爱意，一颗真心。
他当然害怕过，也试图逃避过，可现在，齐格珏就坐在他对面，那么近。
他如此清晰地明白了，对着齐格珏，他仍敢倾心托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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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既然已经决定重头来过，他自然也没必要强求齐格珏说这种话，顺其自然就好。
思绪落定，却见齐格珏放下了酒杯，正直直地看着他，笑说：“哄人的实话也是实话，不是吗？”
程白也笑了，他被欺骗过，所以尤为懂得真话的可贵，可他心里已无怨气了，只是诉说着心里话：“我不用哄的。我只是在想，以后我们都要有事说事，然后一起去解决，好好地走下去。你觉得行吗？”
“行，”齐格珏与他四目相对，目光毫不躲闪，又叫他：“程白。”
“程白。”
“你知道，我不是什么好人。你和我在一起以来，哭总比笑要多。我做过的那些事，曾经也让你很伤心，很伤心。”
“所以你对我失望，想离开我，都是正常的。不正常的那个人是我。”
不正常，所以拥有的时候不会珍惜，失去了却想抢夺。
齐格珏神情认真，继续说着：“谢谢你，谢谢你愿意回来。我知道我很糟糕，过去我不以为意，可现在我想变得好一点，因为你。”
“我性格里的缺陷，我不敢说全部能消除。但至少我能肯定一点——”
“我一定会对你好的。”
“你可以再相信我这一次。”
热气蒸腾，食物香味飘满屋内。程白垂下眼，看见辣锅里漂浮的红椒，直看得心口也火辣辣的，又热，又麻。
“好，”程白暗吸一口气，稳了稳心神，抬眸望向齐格珏，讲：“我们才二十岁，最不差的就是时间。来日方长，我们一起慢慢改变。”
“以后，”程白吸了吸鼻子，喉咙里冒出没抑制住的哭腔，“以后，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。”
-
打开了天窗，亮话也说完了。
两个人都平复了心情，各自去做各自要做的事了。
程白回学校上课，利用课余时间自学之前错过的课程。再加上期末快到了，时间更紧，有时候复习得入了迷，等他想起要看手机的时候，夜已深了。
齐格珏回了公司，也是忙得脚不着地，好几次通电话，问他在哪儿，说的都是不同的国家。
日子真的过得很快，快到程白几乎忘了，还有林堇这个人。
再次在学校里见到林堇时，程白也不像之前那样错愕了。但见了面，他也只好礼貌性问一声：“找我是有什么事？”
“当然，”这次，林堇脸上没有客气的笑了，“找个地方谈谈吧。”
程白是准备要去图书馆复习的，听了这话，一脸为难：“如果可以，能长话短说吗，我快考试了，得去......”
“你和他又在一起了？”林堇单刀直入，直接截了他的话。
“嗯，”程白没打算隐瞒，老实回答：“我们和好了。”
这话倒说得林堇笑起来了，只不过这勉强的笑，并不好看。
“为什么？”
林堇是真的感到疑惑，“就这样在一起了？你就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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