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走廊徘徊的男生,终于下定决心,抬手握上了门柄,却又像被刺到一般,立马松开了手。
程白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,进也错,退也错,他不知该怎样选择。
他知道,现在他想不通的这些事,见了齐格珏就能一一揭开。
可是,在想知道的同时,他又怕知道。
真相那么沉重,他怕自己承受不起。
…
门突然被推开,包厢里的眼睛都齐刷刷地跟了过去。
里面的人,除了稳坐在沙发上的齐格珏,程白一个都不认识。
以前和齐格珏在一起时,他也从未见过。
面对这么多来自陌生人的注视,程白怕得都要走不动路了。
其中一个男生朝他吹了一声口哨,调侃道:“这位小帅哥是来找谁呀?”
程白没答,咬着牙走到齐格珏的面前。
两个人对目而视,却都不说话,周围的人一头雾水。
依偎着齐格珏的女生,面容精致,笑起来落落大方:“珏哥,这小男生是专门来找你的吧。”
虽是疑问,女生却带着肯定的语气。
齐格珏耸耸右肩,女生也就识时务的坐直了。
放下手里的酒,齐格珏轻笑一声:“你们先出去吧。”
这些人自觉地走出去,没有一句怨言。
女生起身时,以一种戏谑的目光瞧了程白一眼,看得他浑身不自在。
程白在生气。
当着他的面,女生那么亲密地靠着他的恋人,看上去却那样般配。
生气之余,他又感到了悲哀。
…
“坐吧。”齐格珏随意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。
那是,刚才那个女生坐过的座位。
程白不想这么没出息,可他的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,显得那么廉价。
齐格珏看着他流泪,却没有平时的安抚话语。
从家里到KTV,程白所有的委屈都抑制不住了。
在齐格珏的面前,他总是藏不住自己的情绪。
可齐格珏无动于衷。
他哭得那么伤心,可齐格珏无动于衷。
他静静地看着他哭,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。
齐格珏的眼睛里,阴沉沉的,酝酿着风暴。
程白忍不住示弱,出声喊他:“齐格珏。”
尽管程白猜想过许多可能,但直至现在,他对齐格珏依旧怀着满心的信任。
是近乎于一片赤忱的毫无保留的信任。
…
齐格珏拉起他的手,握在手里随意揉捏,面上却是兴致恹恹的模样。
程白一阵心悸,眼前又冒出那一堆沾满了甜腻奶油的照片来。
他想要抽出手,反而被抓得更紧。
静了片刻,程白垂下眼帘,低声问:“你……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?”
齐格珏发出嗤笑声,惊得程白心一颤。
过了一会儿,齐格珏还是没回答,程白抬眼看他。
撞见齐格珏早已等着的目光,他的脸被洒满光怪陆离的色彩,看得程白目眩神迷。
晃神之间,他听见齐格珏说:“有,太多了,我要从哪儿开始讲呢?”
程白抖了一下,随后紧紧地回握齐格珏的手,声音更低:“就从……蛋糕上的照片开始说。”
齐格珏一愣,被逗笑了:“不是吧?这你也没猜到?”
恐惧爬了上来,程白身体紧绷,额头渗出了冷汗。
KTV里有空调,程白却如在冰窖。
齐格珏发现了,伸手去摸程白的肩膀,出声问道:“你怎么穿得这么少?”
程白躲开,泪水淌下来:“为什么?”
齐格珏用拇指抚掉程白的眼泪,紧接着又有新的泪水覆下。
真是个水做的。
…
抬起程白的脸,湿漉漉的,齐格珏忍不住吻了上去。
立刻就被推开了,他也没再继续,舔了舔嘴唇,神情复杂。
眼泪是咸的,这一点,他是到了七岁的时候才知道的。
“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讲过我家的事吧?”齐格珏明明是笑着问,眼里却是冷的。
“从我有意识起,陪在我身边的就只有我妈。我不是爱缠人的小孩,有没有父母陪,对我来说并没那么重要。
那时候,我偶尔还能见到齐嘉陵,心里虽然对他没什么感情,但有我妈在,我还愿意和他装出父慈子孝的样子来。
我七岁时,外公身体不行了,躺在重症室里,好几次下了病危通知,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的感受到了死亡。
而我除了哭,竟然没有别的办法。
那段时间,齐嘉陵回家的次数很频繁,整日陪着我妈,嘘寒问暖,后来才知道,那时我妈手里头还攥着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。
我妈从小被外公养得娇气,一路都顺风顺水的,被齐嘉陵一哄,一股脑地全给他了。
从那天开始,就注定我妈再也翻不了盘。
我妈再去找齐嘉陵,起先叫三次去两次,还装装样子,后来,干脆不理了。
也该是命不好,我妈又得了躁郁症,成日打我,打完了又抱着我哭,跟个疯子似的。
有一次,我被我妈打得半死,家里阿姨偷偷联络了齐嘉陵,看了我那副惨样,他才知道我妈病得有多重。
就这样,我妈开始接受治疗,人好像也看开了很多。
不久之后,我外公身体好转了,我就一直跟着外公住。
去年,我外公没了,我才在葬礼上见到了齐嘉陵。
搬回主宅才发现,原来齐嘉陵还在家里大张旗鼓地养了个小三。
这时候我更佩服我妈了,不仅忍了下来,一直装聋作哑,还搬了出去,给他们腾地方。
齐嘉陵也从来不在我面前避讳什么,有时候带回来了,我也就瞧见了,别说,和我妈完全不是一种类型,心思深着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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